“你给得起的?”
姜默把这几个字含在嘴里,低声说出来,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戏谑。
他的声音很轻,却象一根根细密的线,缠上了苏云锦的耳朵。
这让她的心跳得更乱了,完全没有了章法。
苏云锦闭着眼睛。
她不敢睁开。
她害怕睁开眼后,会看到那个年轻男人眼中的神情。
那种打量,那种评估,那种把她当成一件物品的眼神。
就和她过去看那些需要她投资的人一样。
现在,这种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她觉得自己承受不住。
她能感觉到,他没有动。
他身上那股属于年轻男人的气息,还是笼罩着她。
这让她感觉很难受,坐立不安。
她那具已经安静了很多年的身体,竟然起了反应。
这反应很陌生,让她从心底里感到羞耻。
姜默看着她这副样子,看着她低着头,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。
他心里那点坏心思得到了满足。
他抬起了手。
苏云锦的身体因为他这个动作,绷得更紧了。
她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僵住了。
他想干什么?
她脑中想过很多种可能。
他会象那些她过去见过的,油腻又恶心的男人一样,来抚摸她的脸吗?
还是会用手指,挑起她的下巴,逼迫她正视他?
这些想法让她胃里一阵翻腾。
可她又觉得,他不是那样的人。
他如果要那么做,早就做了。
那他到底想干什么?
他的手,带着一点凉意,落在了她的衣服上。
是她那件米色羊绒衫胸口的位置。
精准地落在了最上面的那颗纽扣上。
那是一颗用贝母打磨成的纽扣,很精致。
苏云锦的身体剧烈地动了一下。
她睁开了眼睛。
那双平日里总是平静理智的眼睛里,此刻全是惊慌。
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。
她看到姜默正低着头。
他的眼睛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。
也看着他手指下面,自己衣服上的那颗纽扣。
他的眼神里,是一种玩弄,一种戏弄,一种完全掌控局面的恶意。
“不……”
一个很轻的音节从她喉咙里发了出来。
她想往后退。
她想离这个让她感觉快要不能呼吸的男人远一点。
可姜默的另一只手,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。
他用的力气不算大。
但那只手就象铁做的一样,让她一动都不能动。
“比如……”
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带着一种让人讨厌的笑意。
“这样?“
他的话刚说完。
他捏着纽可的手指就动了一下。
很轻的一声响动。
是纽扣从扣眼里出来的声音。
那颗纽扣开了。
那件羊绒衫的领口,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缝隙。
能看到里面一小片白色的皮肤。
还有那件价格不菲的蕾丝内衣的边缘。
晚上的风从那道缝隙里吹了进去。
风有点凉。
但这股凉意,却象一小簇火苗,点着了苏云锦全身的血液。
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。
红得厉害。
这股红色从她的脸颊一直延伸到脖子。
再到那片露出来的皮肤上。
屈辱。
羞愤。
心慌。
这些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的情绪,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。
她想叫。
她想反抗。
她想做点什么,来阻止这种比打她一顿更让她难受的羞辱。
可她的身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软绵绵的。
她只能看着。
看着那个男人的手,没有停。
他的手指,往下移动,落在了第二颗纽扣上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“
她的声音里,已经有了哭的音调,是一种哀求。
姜默好象没听到。
他的脸上,还是那种让人想撕烂的,玩味的笑容。
第二颗纽扣也开了。
衣服的缝隙变得更大了。
那片白色的皮肤,还有那抹精致的蕾丝,也看得更清楚了。
然后是第三颗。
第四颗。
他的动作不快。
甚至可以说很从容。
苏云锦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。
她是一件艺术品。
一件正在被眼前这个男人,用一种很温柔,却又很残忍的方式,一点一点拆解的艺术品。
她感觉自己的灵魂,正在被一片一片地割开。
终于,最后一颗纽扣也开了。
那件昂贵的羊绒衫,向两边分开了。
虽然里面还有一件真丝的吊带。
但这种敞开的样子,比什么都不穿,更能击垮一个女人的心理。
苏云锦的所有骄傲,所有理智,在这一刻都碎了。
她看着姜默的眼睛里,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汽。
水汽越来越多。
越来越多。
一滴眼泪,从她发红的眼角,掉了出来。
这滴眼是热的。
它顺着她保养得很好的脸颊,滑了下去。
留下了一道屈辱的痕迹。
最后,掉在了她那因为羞愤而起伏的胸口上。
那滴眼泪很烫。
它烫到了姜默的眼睛。
也浇灭了他心里所有恶劣的念头。
他脸上的笑容,在看到那滴眼泪的时候,就不见了。
一点都没有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,烦躁的情绪。
还有一股无名的火气。
他松开了手,往后退了一步。
两个人之间拉开了距离。
他看着眼前的女人。
她衣衫不整,脸上都是眼泪,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。
他的眼睛此刻变得锐利。
“哭什么?”
他的声音很冷,没有一点温度。
“这不是云姨,您想要的吗?”
“用你的身体,你的尊严,来换回顾远洲那条狗命。”
“怎么?”
“现在真的到了这一步,又觉得委屈了?”
他的话,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。
每一个字都象一把刀子,捅在苏云锦那颗已经碎了的心上。
他没有给她任何停下来的机会。
他再次往前走了一步。
把刚刚后退的苏云锦,直接逼到了后面的墙角。
砰!
他一只手重重地撑在她旁边的墙壁上。
发出了一声很闷的响声。
他把她整个人都罩在了自己的影子里。
这个影子让她很有压迫感。
他低下头。
他用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,看着她那双已经没有焦距,全是绝望的眼睛。
他用一种审判的语气,问出了那个问题。
“还是说,你觉得现在的我,比当初那个只会被你呼来喝去的司机,更让你后悔了?“